請來陪葬

【RG】当校霸的小弟是什么体验

骨水仙,Death×Geno。

学pa。第三方第一人称。ooc。注意避雷。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终于当上了校霸的小弟。我觉得这事儿挺酷的,因为我大哥上课从来没谁敢叫他听,占场子从来没人敢和他抢,打群架也准赢,据说被他来一下不是骨折就是内出血,所以高中三年来从来没谁敢和他约架。当代一般的校霸都以社会人自居,惯于虚张声势,实际就那么点三脚猫功夫,我们大哥则不然。高中许多人都为了装熟谈恋爱,拍拖换得比衣服还勤,我大哥对一众倒贴他的女生不屑一顾,因为他明白绝大多数女人都是肤浅的没有理性的生物,这也是我崇拜他的理由之一。

 

  我大哥打遍天下无敌手,只有一个死对头,就是同年级的Geno。此人其实也是仗义之辈,但立场摆在这儿,本来我不应该夸他太多。他从初中就和我大哥结怨,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一言不合就会上手(那时他们还一个班),通常以见血为结。本来没多少人相信初中生的冲突还能激烈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一来二去的校方也就有点怵,在二人都升上高中后就没把他们分到一层楼过——但即使如此,男人的底线不会轻易动摇,该出手时还是会出手的。Geno这么多年来从没怕过我大哥,有意见都是正面打,从不背地里下黑手,所以我常觉得他们二位应该可以合得来,至于为什么相互仇视,大哥没和我说过。

 

  其实我不清楚别人的小弟生活状态如何,电视里经常播些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剧情,搞得我看某些同行感觉有点演员的潜质;我也没想过学学,因为平常我就正常去占占篮球场、给大哥抵个矿泉水啥的。后一项工作偶尔有点危险,因为总有女孩子把她们的水瓶往球场上扔。其余比较忙的也就圣瓦伦丁节帮大哥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丢进垃圾桶里,一批丢完还有一批。说到这你别误会,大哥虽然不打算给不熟的人留情面,也没有多嚣张跋扈的意思,某些包装看上去比较安全的零食就分给周围的人,贵重物品则调监控找到人还回去,其余还有情书告白信什么的就丢了。他一般不会去看别人写给他的东西,因为对别人的看法没兴趣。我跟同桌的哥们儿吹我大哥的时候他还感叹了一句:“这个校霸尼玛是霸道总裁的霸吧。”虽然听上去怪怪的,很像女生才会说的话,但我承认他讲的有点道理。大哥的原则是不收任何流水线之外的可食用产品,甚至不怎么熟的人给他带咖啡也不会要,针对流行赠送手作甜品的节日着实有些残酷,我一开始也不理解,不过在听说隔壁学校有个男的吃巧克力吃出虫后也就明白了大哥实在是为周围人着想,毕竟没人知道里面还能放些什么东西。据说那个吃出虫的男的是个日本人,思来想去也真是Fate作祟。第一回帮大哥扔巧克力的时候我还是个高一的小弱鸡,完全没意识到当校霸到底有多受欢迎,结果袋子带得不够大,全身上下塞满了还剩个一盒在桌上。我说大哥要不你塞我嘴里我叼着走。他说没事这个和你没关系。我就出门,路上一堆人问我要往哪里丢既然不要了干脆还给他们。这时我才意识到大哥不让我叼着巧克力跑的远见性,于是我一一回答了她们,能还的也都换了,但不知为何还有几个女的和半男不女的跟在我后面,我心里那叫一个毛,一个劲地跑,结果跑过了教学楼下的垃圾桶直接到了运输车边上。我想正好!就把巧克力全丢了,这时身后那群人才转身离开。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他们谁都没有告诉我。

 

  扔完了东西我就回去上课,下午放学又去大哥那儿帮他扔一趟,他给我一袋子零食,说这些能吃算是谢你帮忙。我觉得兄弟间没必要说谢谢,但是既然帮上了忙就很高兴。夕阳下我又去垃圾运输车那里,上午丢的那些巧克力居然还没被盖住,有些我揣在怀里的化了,黏在透明包装上。本来我只是不经意瞥一眼,没想到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盒子——很朴素,后来同桌告诉我这叫极简设计;黑白的,和其他一堆花里胡哨的礼物对比相当鲜明,就是上午我忘在大哥桌上那盒。当时给我吓得,看来因为我的疏忽麻烦大哥自己又来扔了一趟。我赶紧回去跟他道歉,他脸色变了,但没有怪我的意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让我放学赶紧回家。第二天他受了伤,没告诉任何人原因。据说是有些女的心高气傲,见他不收礼物就怀恨在心,傍了成年人去堵他才让他被打伤了。我见过别人被围殴,结果总有重伤,但大哥只是脸上和手上有些破损。如果真是他孤身反杀一群成年人,那几乎是神话了;我同桌也说大哥平常上学放学神出鬼没,没谁堵得到他,传言真的很假。那天我回自己班时也在走廊上遇见了Geno,他好像一年四季都在怕冷,而且总是贴着纱布胶带之类。刚当上大哥的小弟时我还有点怕他,因为他打架很厉害,不过现在想想这种担心实在很多余。当时Geno看上去从头到脚除了围巾全是白的,给人的感觉就像他有几天没吃没喝上走廊来光合作用的。他不知怎么看了我一眼,很奇怪,当时我觉得那是一个快死掉的人的眼神,大概还是饿死的。于是我赶紧翻包,里头只有大哥送我的零食,我掏出一包巧克力往他手上倒——我已经吃了两颗,好像叫啥好什么之吻,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不过味道还行——Geno伸出两只手才接住那么多的巧克力。他看上去疑惑极了,于是我说,吃点巧克力打起精神来吧!嘿嘿。那时我为什么要笑呢?后来我才明白。刚刚我说了我不必害怕Geno,不是因为他看上去很弱,而是因为他是个很好的人,帮助了好人,感到高兴是正常的。Geno对我说谢谢。他说得有点迟疑。我讲不用谢!大概当时我有点高兴过头了,连Geno也微微露出点笑来。后来我没有再和他那样碰见,而且有时我远远看见他似乎脸色好了很多。那个什么巧克力应该确实很好吃,因为之后不久大哥又送了一包给我。我还在因为和他的死对头说话有点愧疚,而且我同桌也讲干脆让Geno饿死走廊头就为大哥除了心头大患岂不美哉。不过大哥说我干得不错,我就忍不住高兴。

 

  成为校霸的小弟不久班主任过来找我,问我这事是不是真的。可能是校霸这个叫法太吓唬人,她说话结结巴巴的。我说是真的没错。她说呃!哦,那……那个……我想说……你不会还帮他做什么,呃,敲诈……?我说我从来不做那种事。好-好吧,换个说法,对,保护费——?不,我们不做那种小儿科的事情。是,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不,哦我的天!你们不会已经杀过人了吧!?别过来!不,我是不会怕你的,我……她捂住了脸。我不知为什么觉得她很可怜,就自己离开了办公室。然后她报了警,有人来调查学校周围的监控录像,事情闹得惊天动地:2月14号那天放学后有两个学生出现在一个小巷边上,看样子在吵架,即将有肢体冲突;这时有十几个拿着棍棒的成年人出现在画面里向他们走去。一个长发的人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学生,那群人便走了过去,将两个人都逼进监控的死角。接下来近半个小时里天色渐渐变暗,只有零星几个人从画面中跑过去;然后路灯亮起不久,那两个学生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没有看对方,相互背对着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有人猜那两个学生是谁,但事情似乎被学校压了下来,结果只开出了几个人,这事也就渐渐被淡忘。只是班主任在那之后一直很害怕我,我问同桌这是为什么,他说这是缺乏心灵支柱的表现,没有崇拜的对象,也没有猫;即是不曾背负沉重的罪孽,却也承受着生命的痛苦,久而久之就会这样。他第一次讲得这么深奥,我只好说还好我崇拜我大哥。他看我一眼,说你知道尼采吗?尼采崇尚醉生梦死的酒神精神,可他从不知道酩酊大醉是个什么滋味,结果疯了,疯得很彻底。别人都觉得他可悲,我倒是有点惋惜,要是他真是当代的酒神,他所希望的超人也会是真的。我问超人不是动画片吗?他笑得缺氧,脸上两片红。他说对!超人是动画片。我跟大哥提起这事,他觉得我的看法没毛病,超人不是真的,要是真的,也在动画片里。但他说酒神精神那点是没有错的,不论在哪里都有零碎的酒神。

 

  我比大哥低一级,当他的小弟一共不到两年,马上他就要毕业上大学去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和他一个学校。他说这没关系,我们可以推特联系。当天他帮我注册了推特,说行吧我是你的第一个粉了。我说那我是你的第六千八百七十三个份耶。他乐呵呵地教我怎么涨粉,据说是当网红,我搞不清门道。我看见大哥的个人主页上有一条特别关注,旁边还有个锁头标志,就问那是什么。他说这是隐私设定,别人不会知道你关注了些什么人。他关注的那个人头像是黑的,看上去也不像网红的样子,我想大概不设什么隐私也没人想得出那人是谁。他讲成啦,来,拍个照纪念一下。然后他就把照片发到推特上,没几秒钟就多出一堆点赞评论之类的,他戳着手机挑几个回复,心情不错。我问大哥,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他说是。我问,那为什么他们只在网上和你玩?他放下手机看向我,然后又笑,说隔得比较远,网络联系有效率些,其实我们平时也是好朋友。我得出了结论,我还是要和大哥考一个学校,不然平常就没法当朋友。他讲你真是逻辑100,行吧加油。我莫名觉得他有一丝被感动到,大概是错觉,因为没什么好感动的。

 

  之前说大哥上课不听讲,但他作业有在认真做,平常读的书我都没听说过。我没见过他的成绩,但我觉得当校霸和成绩优异没有冲突,所以接下来等着我的就是好好学习。我向同桌说明了我的决定,他讲小老弟我对你很失望。我跟你交朋友就是为了看你变成一个大坏蛋的。我反驳他,当校霸的小弟不一定会变成坏蛋。他把书一合看向我:对,你自身并不会变坏,但在别人心中的那个你会,而这就是一切。你只会成为证实这个真理的一条论据。没有人可以决定自己是谁。我说了一句我一直想找个时间说的话: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说你敢说你从没想过变得受欢迎,从没想过每天沐浴着赞扬和热吻,没想过有朝一日被他人崇拜的时光?我驳不回去。我说我还是要好好学习,Chara,你的目的失败了,你要怎么做?Chara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转过头去看书。还能怎么办,继续和你交朋友吧,挨这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说平常挨得近真的很重要。他讲对对对是是是。我说好高兴还能和你做朋友。他不说话,脸上和笑到缺氧时一样红。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决定好好学习后时间过得很快,或者说时间本来就不剩什么。我一直没去学打架,所以大概不会成为新的校霸,当小弟的生涯也即将结束。放学了,我一个人回家,想起最开始给我大哥当小弟的理由,不知道我有没有实现自己的目标。忽然前面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我抬头,看见一大群人扎堆在人行道上,为首的是个女人,举着手机说:“是他。”我回头看了看,路上只有我一个,才明白那群人是向我走过来。我往后跑。有一处拐角,里面是一条昏暗的巷子,没有人,尽头的铁丝门上了锁。我向上爬。他们很快追了上来,一只手抓住了我。

 

  “上来!”我被他拉了上去。Geno对我说:“跳到另一边屋顶上去!”于是我跟着他跳。我们过了很多很多条巷子,从人们头顶飞过时没有谁抬头发觉。似乎有人跟在了我们后面。Geno拉开一扇门:“走!”我一口气往里冲到楼梯地下,我听见他关了门,我没见他跟上来。我回去了,门打不开。我什么都听不见,但外面很吵,我的耳朵里面也很吵。我从下面跑,绕过一栋楼爬上去,又跳回刚才的屋顶,用书包砸倒一个人。Geno站起来拉着我逃,我们一直逃到他停下来,咳得满手满脸都是血。

 

  我看着他。

 

  “……没事,我没受什么伤。血管长得薄就是这样。”他把血都抹在衣袖上,我抓住他的手把纸巾塞给他,他有些无奈:“怎么你也用长这样的纸啊?”纸巾是买咖啡送的,大概很多人喜欢喝咖啡。Geno看了看我:“刚才你怎么不走?”我说:“我要帮你。”他笑:“你帮得了什么。救你自己就够了。”我说:“你身上有伤。你在流血。”他抓着围巾别过脑袋去:“老毛病而已,习惯了就没什么,何况我不是因为弱小才流血的。”我说:“这会好起来的,你会好起来的,我来帮你……”

 

  “很多人这么说过,无数人。但我需要的只是习惯这一切,这是唯一的选择。掂掂你自己的分量,别多来管闲事。”

 

  他沉默了。不很久。一会儿。他说:“……抱歉,kid,我说话太重了,谢谢你来……”

 

  他应该还要说些什么的,但我打断了他。“是有谁没有这样说过吗?”我问,“他说他永远不会同情你吗?”

 

  Geno看向我。我背后的夕阳迎面照在他脸上。我猜天空一定很美,动人心魄,因为Geno的左眼静静地落下了一滴泪。“抱歉。”他又用衣袖去擦,我从书包里掏出全部纸巾塞给他,他并住两只手都没能全部拿住。

 

  “得意忘形了你。”他有些生气,但还是把纸巾全都收回口袋里了。“你回家吧,”他指了一条路,“从这里走可以从另一个方向绕到学校门口的车站。以后放学要小心点,或者来找我,我知道一些捷径……”

 

  他拿出手机:“呃……方便联系……加个推特?……没别的意思……”我把手机给他。他戳了两下,相当生气:“啧,这个心机婊,居然设了不可关注……”我问:“心机婊是什么?”他说:“啊,不是,我说的是新……对,‘新纪表’。就是说每个时代都有一套新的计时标准……”

 

  Geno成了我的第二个粉,他的头像是黑色的,也没有多少粉丝,而且他关注的只有我一个。他送我到车站。我回了家,泡了些麦片吃,然后做完功课,上好闹钟睡了。早上我去学校,Geno没有来。我把咖啡带给大哥。我问:“大哥,血管长得薄是病吗?”他呛了一下,大概今天的咖啡很烫。他说:“………………为什么问这个。”我说:“为了朋友。”他拍拍我:“血管壁过薄或者质脆的人,稍微情绪激动或者受到钝物撞击就容易内出血……所以……大概算病吧。”

 

  “会好吗?”

 

  “会。”他回答。

 

  没过几天,我大哥毕业了。这天的礼物比以往任何一天都多,还有的人是来要礼物的,他们要我大哥衣服上的扣子。我很怀疑那些要扣子的行为有希望他出丑的成分在,因为正装扣子少了会显得很寒碜。大哥说我其实没必要再帮他整理那些礼物,毕竟都不用再学习了。Chara也讲高三毕业你凑什么热闹,再说你不看看周围都空了。我说:“我想帮忙。”Chara说:“我觉得你最大的忙已经帮上了。”

 

  顺着Chara眼神指着的方向,我看见了Geno,他穿着正装,还是带着他的围巾,站在所有人视线的尽头。周围只是热闹。一瞬间我觉得有点难办,因为我大哥和他的死对头都在场,可对我来说他们都是朋友。就在Geno要开口的时候,我说:“今天是特殊情况!Death,我不是你的小弟了!我和所有人都是朋友,顺便一提朋友的朋友也都该来做朋友!”

 

  “真的假的,我等着看好戏耶!”Chara有点不可置信地叫,我对他点点头:“这是——朋友的请求。”

 

  “……你也听见了,那么今天停战啰。”Death耸了耸肩。“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Geno,再一次地。”

 

  “好噁,真踏马噁。”Chara把我往教室外推,“走走走,我们俩耀眼得都快和天上的太阳一样了。”

 

  我问:“你听见他刚刚说‘再一次地’吗?为什么那样说?”Chara讲:“你不知道啊?他俩在闹掰前好得不得了,一起犯中二当不良的时候不知道多能打……人这种东西心意相通到一定程度就会误解,恶俗。别问,问就是沃斯基硕德。”

 

  Chara叹气:“唉,怎么搞的,本来我应该是个带恶人才对,居然沦落成文艺废青,不知道现在改名叫Kris还来不来得及。没有酒的尼采疯了,没有刀的猹是没有灵魂的猹……”

 

  我问:“吃意面的时候不是可以只用叉吗?要刀子干什么?”

 

  Chara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说:“Papyrus,你知道吗,心地再善良的人生活在无人关心的环境也会变得冷漠,相反,本性邪恶的人也有可能被感化;但你好像是个例外。你反抗了这个真理。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在这个混乱的、随意的、该死的没有任何意义的世界里,你选择了成为你自己。”

 

  其实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一句话都没听懂,但是他的脸上浮现着略带酸楚的感激之情,于是我笑起来:“嘿嘿,这不算什么。”

 

  这时候旁边似乎传出了一阵声音,Chara几乎是马上扭过头去:“怎么了怎么了?打起来没?”

 

  我看见Death被从空教室里推出来,然后门重重地关上了。他并没有被惹恼的迹象,只是低头看了看手心,然后把什么东西放进了口袋里。

 

  我说:“Death,你嘴巴上有血。”

 

  “不是我的。”他轻描淡写地说,然后把那丝血舔掉了,走廊上顿时倒了一片喊着“好池”“好尊”的女生;Chara也倒了,他喊的是“卧槽我特么隔夜的巧克力都快吐出来了……”

 

  我很高兴。我很为Death高兴。当他的小弟两年,我可以保证,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开心的样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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